我妈把那份“家庭奉献协议”推到我面前，说这是姐姐对妹妹最无私的爱。
她笑着看我签字，将我未来70%的收入、我的房子、我的人生，都划给了我妹林月。
后来，她中风瘫痪，在病床上哭着求我回去，我只是将那份公证协议的复印件邮寄给了她。
“妈，合同上写了，你的养老，00%由你的好女儿林月负责。我是‘奉献者’，她是‘受益人’，咱们按合同办事。”
“砰”的一声，赵桂华女士，也就是我妈，把一摞文件摔在我面前的餐桌上。
酱醋瓶子被震得跳了一下。
“林星，这次公司提拔主管，你必须让给你妹妹。”
我刚下班，身上的大衣还没脱，就被她堵在了玄关。客厅里，我妹林月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涂着蔻丹红的指甲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平静地看着我妈：“妈，凭什么？这次的评选，我的业绩是林月的三倍。”
“就凭我是你妈！”她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凭林月是你妹妹！她刚毕业，履历不好看，以后怎么找男朋友？你怎么这么自私，就不能为她想想？”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这种话我听了不下几百遍。
我有一颗糖，林月哭了，我就得把糖给她。
我考了第一名，林月不高兴，妈就会说我：“你就不能让着她点，考那么好有什么用，让你妹妹多伤心。”
现在，她又想夺走我拼了三年才得来的晋升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的翻腾压下去，声音冷得像冰：“机会要靠自己争取，不是靠别人让。”
“反了你了！”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拉开电视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份她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甩在我脸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要是不让你妹妹，今天就把它签了！”
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A4纸，标题的黑体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家庭奉献与回馈协议》。
A. 奉献方（林星），自愿将每月税后收入的70%赠与受益方（林月），直至林月拥有独立生活能力（最终解释权归母亲赵桂华所有）。
B. 奉献方名下位于市中心的全款房产，受益方拥有永久居住权及50%的继承权。
C. 未来林月结婚生子，奉献方有义务提供无偿的育儿帮助。
D. 本协议是家庭内部爱的体现，神圣，且不可撤销。
我抬起头，看到我妈通红的眼圈，和林月那副“你活该”的表情。
在她们眼里，我不是女儿，不是姐姐，只是一个为林月的人生铺路的工具，一个活体血包。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得快要说胡话。我爸在外地出差，家里只有我妈和我。她背着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三里路才到诊所。
那晚，她守在我床边，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我的额头，嘴里不停念叨：“我的星星，快点好起来，妈心疼。”
那时的温暖，是真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温暖就只属于林月了。
我攒了三年的失望，在这一刻，终于凝结成了冰。
往常的我，大概会崩溃，会争吵，会哭着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但今天，我没有。
我只是异常冷静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笔，拧开了笔帽。
“好，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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