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好饭供室友

温子秋最落魄的那年，背着八百万的债，
下班之后和室友分一盒拼好饭。
还要轮流拉顺风车到天亮，
她的死对头傅斌，三天两头来嘲讽。
“女人，瞎折腾什么。”
但温子秋撑下去了，
公司上市，成了圈内神话。
傅斌的眼神从不屑到惊艳，
“温子秋，我以前是混蛋。”
“从没见过你这样有韧性的女人，从泥潭里爬出来，还能那么耀眼。”
大家都说，温子秋苦尽甘来，终于要事业爱情双丰收。
可我不是温子秋，
我是她室友，也是傅斌好了三年的女朋友。
1.
公司上市的庆功宴，
傅斌当众告白后，
温子秋眼眶红了，
捂着嘴，一脸感动。
我站在人群之外，手脚冰凉。
紧接着，傅斌打了个响指。
侍者托着一个丝绒盒子走上前来。
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温子秋戴上项链，哭着扑进傅斌怀里。
祝福声此起彼伏。
他们成了童话。
而我，成了笑话。
打车回了和温子秋合租的公寓。
这个一室一厅，是我和她从大学毕业就开始的家。
我们从这里一起挤地铁，一起分盒饭，畅想未来。
她说要做一个前无古人的社交APP，我觉得很难实现。
她执意要做，背下巨额贷款，
我陪着她打工，还把卖老房子的二百万存款，都给了她。
“子秋，这是我的嫁妆本，你省着点用。”
她抱着我哭，说以后功成名就，十倍百倍地还我。
现在，她功成名就了。
而我的嫁妆本，变成刺向心口的一道痕。
我根本睡不着，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
清晨，房门开了。
温子秋头发微乱，脖子上的满是红印。
她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愣住了。
“笙笙，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搬走？是不是因为我？”
我没说话，继续收拾我的书。
“笙笙，你别误会，我和傅斌没什么的。”
她急切地解释，
“昨晚那是他喝多了，大家一起哄，我不好拒绝。”
我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我掏心掏肺对待了五年的朋友。
她有些心虚，
“笙笙，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
“我祝福你们。”
温子秋咬着唇，眼圈又红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我的书架前。
从上面拿下来一个木盒子。
“笙笙，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别这样，这些都是你们以前……”
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抢了回来。
“别碰它！”
那里面，是傅斌追我的时候，写给我的一百封情书。
还有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票，第一张合影。
是我整个青春里，最珍贵的宝藏。
温子秋踉跄着后退一步，眼泪掉了下来。
“笙笙，我只是想帮你回忆一下……你们以前那么好……”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傅斌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早餐。
他看到哭泣的温子秋，和我手里紧紧抱着的盒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江笙，你又在干什么！”
2.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温子秋护在身后。
“我没有。”
我看着他，试图解释。
温子秋小声啜泣。
“傅斌，你别怪笙笙，是我不好。我就是看她要搬走，想劝劝她，拿了一下她的盒子，她就……”
傅斌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他指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和鄙夷。
“江笙，我真是看错你了！”
“子秋现在是什么身份？她会看得上你那点破烂玩意儿？”
“她只是好心想劝你，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你就是嫉妒，嫉妒子秋比你成功，嫉妒她比你耀眼！”
我抱着盒子，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傅斌眼里的厌恶更深了。
他冷笑一声，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觉得你单纯善良。”
“现在想想，你当初陪着我，是不是也像那些女人一样，就算计着我兜里的钱，算计着傅家少奶奶的位置？”
“你跟我这三年，到底有几分是真心的？”
真心？
我掏空了所有真心，换来的就是一句算计。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猛地抬手，将手里的木盒狠狠砸向墙壁。
盒子四分五裂。
里面的信件、照片、电影票根，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
一张照片飘落，正好落在温子秋的脚边。
那是我们在海边的合影，傅斌从背后抱着我，我笑得像个傻子。
相框的玻璃碎了，碎片弹起来，朝着温子秋的脸飞过去。
“小心！”
傅斌尖叫一声，想都没想，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自己挡在了温子秋面前。
我毫无防备，后腰重重地撞在了客厅的茶几角上。
眼前阵阵发黑。
小腹拉扯着疼。
抬眼看去，傅斌正紧张地检查着温子秋的脸。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温子秋摇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我没事，傅斌，可是笙笙她……”
傅斌这才回头。
看到我扶着腰，脸色惨白地靠在茶几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浓浓的烦躁。
“江笙，你闹够了没有？”
“非要弄成这样才开心吗？”
一个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一个是我信了五年的闺蜜。
他们站在一起，那么般配。
我突然就笑了。
扶着剧痛的腰，慢慢站直身体。
“我们分手。”
傅斌愣住了，
“一条项链而已，你至于吗？子秋那么重要的日子，我送她个礼物怎么了？”
“江笙，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
温子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我没再看他们，一瘸一拐地拖出行李箱。
“这房子，我不住了。”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3.
傅斌终于反应过来。
“江笙，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他想追上来。
温子秋拉住了他。
“傅斌，算了，让她冷静一下吧。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我拖着箱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手机响了，是房东。
“小江啊，温小姐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要搬走了。让我把你的押金和预付房租都退给她，是这样吗？”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温子秋，你连我最后这点钱，都不肯放过？
找了个快捷酒店，躺了两天。
我的人生，好像一夜之间，就成了一片废墟。
事业，爱情，友情，尊严。
他们把一切都夺走了。
凭什么？
他们能踩着我，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
而我只能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在角落里。
我不甘心。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这是我大学时的专业课教授。
他曾说，我在程序架构上有非凡的天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毕业时，他想保我读研，读博，以后留校。
是我自己拒绝了。
为了陪傅斌，为了帮温子秋。
我放弃了我的前途。
我不知道，它还管不管用。
但我必须试一试。
老师，我是江笙。您当初说的话，还算数吗？
手机屏幕亮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叮”的一声。
短信进来了。
算。
4.
第二天，我见到了沈教授。
他眼神里满是惋惜。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我了。”
我低着头，无地自容。
“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自己？”
沈教授叹了口气，没再追究。
“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我和温子秋、傅斌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沈教授听完，气得拍桌子。
“糊涂！简直是胡闹！”
“我当年就跟你说，温子秋什么技术水平，我还不了解吗？非要给人家当垫脚石！”
“现在好了，人家上市了，成神话了，你呢？落得个无家可归！”
沈教授气了一会儿，又缓和下来。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国家重点扶持的。”
“核心算法一直没能突破，整个团队卡了快半年了。”
“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负责。”
我拿起文件，手有些抖。
“老师，我……我已经五年没碰过这些了。”
“五年算什么？你的底子在那儿。”
沈教授看着我，目光灼灼。
“江笙，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抓住了，你就能从泥潭里爬出来。抓不住，神仙也救不了你。”
温子秋从泥潭里爬出来了，我呢？
我拿着文件，
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大脑高速运转，像被重新注入了机油，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
第四天早上，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找到了沈教授。
我把一份几十页的解决方案，放在他桌上。
“老师，这是我的思路。”
沈教授拿起方案，越看眼睛越亮，
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
“原来还可以这样构建！天才！简直是天才！”
“丫头，你没让我失望。”
我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沈教授动用他所有的资源，为我组建了国内最顶尖的团队。
我每天泡在实验室里，
没有时间去想傅斌，没有时间去恨温子秋。
本以为，我和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一个月后，项目开始引资，媒体上频频出现我和老师的名字，
网上却出现很多关于我的黑料。
说我私生活混乱，为了钱出卖朋友，还恶意窃取前公司的商业机密。
帖子写得有鼻子有眼，还附上了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孩，和不同的男人出入酒店。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温子秋。
是她创业初期，为了拉投资，去应酬时被拍下的。
当时是我陪着她，每次都把她从酒桌上拖回来。
帖子的热度越来越高。
实验室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
那天，沈教授把我叫到办公室，脸色凝重。
“江笙，网上的事，学校传开了。”
“老师，那些都是假的。”
沈教授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可是明天代表会过来视察。最大的投资方是傅家的朋友。”
“老师尽量保住你。”
我攥紧了拳头。
“不，老师，我有对策。”
5.
投资方视察团准时到达。
为首的，是一个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启明集团的董事长，沈穆。
沈教授陪在他身边，脸色有些紧张。
傅斌和温子秋也来了，一脸的志得意满。
沈穆开门见山。
“关于江工的负面传闻，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教授刚要开口，傅斌就抢先了。
“这种人品败坏的人，根本不配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
“她为了钱，连最好的朋友都能出卖。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钱，把项目的核心机密卖给国外？”
温子秋在一旁补充，
“傅斌，你别这么说。笙笙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投资方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沈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只有沈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江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站了起来，平静迎上他的视线。
“我想先请大家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