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在朱雀大街的残雪上颠簸前行，每一下颠簸都像重锤砸在陈玉兰冻僵的骨头上。她蜷缩在车厢角落，宗氏那件带着清苦草药味的灰鼠皮斗篷裹在身上，却驱不散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气。车外，李白似乎已从方才认亲的狂喜与癫狂中稍稍平复，正高声吟哦着即兴得来的诗句，声音穿过厚厚的车帘，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飘忽不定的亢奋，字句却因酒意而支离破碎，不成篇章。
……冰河开玉镜……仙娥踏波来……嗝……妙哉妙哉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狂放大笑，时而哽咽抽泣，像个失控的戏子。车轮碾过一块冻硬的车辙，车厢猛地一震。陈玉兰下意识地裹紧斗篷，冰冷湿透的棉袍紧贴着里衣，那四个暗褐色的血字——吾儿御寒——如同烧红的烙铁，隔着湿冷的布料，一下下灼烫着她的心口。
伯禽小小的身体紧挨着她，孩子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夹袄传递过来，像一小簇微弱的火焰，灼着她冻得麻木的手臂。男孩偷偷把冰凉的小手塞进她僵硬的手心，声音细弱，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