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垣站在殡仪馆后侧的露台。
风穿过杉树林，带着奇异的回旋音。天边尚未大亮，东方泛出幽青的色调，像一幅褪色的油画。
他背靠墙壁闭目，脑中杂音四起。
——是谁在操控这个复制品上?
——那具身体是他上的终点，还是起点?
——或者更恐怖的可能: 他才是复制品上。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存在。直到今天。
忽然，他感觉到胃部一阵紧缩，像什么东西正试图从他身体中被拔除上。
他勉强站直身体，走进盥洗室洗了把脸。
当他抬起头看镜子那一刻——他僵住了。
镜中倒影不对。
那不是现在的他。那是十七岁的他: 头发略长，眼里带着青涩，却流露出一种莫名的苍白疲惫。
最可怕的是，那镜中人没有跟着他动作。林垣睁眼，它却闭眼；他皱眉，它在微笑。
林垣迅速侧头，镜中的倒影这才追上上他的动作，像延迟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薄荷药，含进嘴里。
——不是真的，他想。是幻觉，是飞行疲劳，是殡仪馆的气味让人错乱。
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边肋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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