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境逢生冰冷。
刺骨的冰冷。
这是凌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他每一寸肌肤，试图将他最后一丝体温也掠夺殆尽。
沉重的湿衣像冤魂的手，拖拽着他不断向下沉沦。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挣扎起来，西肢胡乱地扑腾着，喉咙里呛进好几口冰冷浑浊的河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肺叶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河水的腥气。
他竟然没有死。
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或许是崖壁横生的树枝缓冲了下坠之力，或许是底下这潭深水救了他一命。
但此刻，他宁可是首接摔死。
父母惨死的画面、母亲临死前绝望的眼神、父亲背心碎裂的声音、村庄冲天的火光……所有的一切，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里疯狂翻涌、撕裂，比这冰冷的河水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和窒息。
“爹……娘……”他无意识地喃喃着，眼泪混着冰冷的河水滑落，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巨大的悲痛如同深渊巨口，几乎要将他吞噬。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就在他意志涣散，几乎要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入这黑暗水底时，掌心忽然传来一阵异常清晰的灼热！
那灼热感来得如此突兀，与周身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掌心！
是那座塔！
凌云猛地惊醒，想起坠崖前那奇异的感觉。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冻僵的手，只见那座黝黑的古塔正紧紧黏在他的掌心，与他被荆棘划破、又被河水泡得发白的伤口紧密相贴。
更诡异的是，它正在微微发烫，并且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沉乌光，在漆黑的水底，如同一点倔强不肯熄灭的余烬。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暂时压过了心中的悲恸，求生的欲望再一次被点燃。
他不能死！
爹娘用命换来的生机，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血海深仇未报，他怎么能死在这冰冷的河里！
念及于此，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涌遍全身。
他咬紧牙关，忍着浑身骨头仿佛散架般的剧痛，开始奋力向上划水。
“哗啦——”一番挣扎后，他的头颅终于冒出了水面。
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夜依旧深沉，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崖顶的方向，隐约还能看到些许不正常的红光，那是他的家、他的村子在燃烧。
而悬崖之下，这片河滩乱石嶙峋，黑暗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着一切。
他必须尽快离开水里，否则不被淹死，也会活活冻死。
凭借着那一点灼热感带来的奇异支撑，凌云用尽最后的气力，艰难地爬上了岸。
身体一离开水面，夜风一吹，顿时冷得他牙齿咯咯打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瘫倒在冰冷的乱石滩上，浑身湿透，伤口在冷水的浸泡和石子的摩擦下疼痛钻心。
他蜷缩起来，瑟瑟发抖，意识又开始模糊。
掌心中，那座小塔的灼热感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正透过掌心的伤口，一丝丝地渗入他的体内，艰难地对抗着那几乎要冻结血液的寒冷。
这暖流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
它游走在几乎冻僵的西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让他破碎的心神和濒临崩溃的身体，都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是这塔……在救我？
凌云艰难地抬起手，将小塔举到眼前。
雨水冲刷着塔身，那暗沉的乌光似乎更明显了一些，塔身上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细微纹路，在光芒映照下，仿佛活过来一般，缓缓流动，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他想起父亲日复一日擦拭它的样子，想起它挡开刀疤脸一击而毫发无损的坚硬，想起坠崖时和此刻的异样。
这绝非凡物！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几乎冻僵的脑海。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后面，勉强躲避着风雨。
他将小塔紧紧攥在手里，那持续的、微弱的暖流成了此刻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报仇，为了弄清楚这一切，他必须活下去！
仇恨的火焰，混合着小塔带来的奇异暖流，在他冰冷的身体里重新点燃了一丝生机。
他撕下相对完好的里衣布料，吃力地包扎着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尤其是掌心那道与小塔紧密相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
但精神却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活下去、报仇）而振作了一丝。
他警惕地竖起耳朵倾听。
风雨声中，崖顶上似乎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呼喝，随后是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那些恶魔……走了吗？
他们是否以为他肯定摔死了？
还是会下来搜寻？
此地绝不能久留！
他必须立刻离开河滩，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然而，就在他试图扶着石头站起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掌心那与小塔相贴的伤口处，暖流突然变得汹涌！
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向他体内灌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黑色小塔乌光大盛，那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变得如同实质，将凌云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塔身变得滚烫，仿佛一块真正的烙铁，死死地“焊”在了他的掌心血肉之中！
“呃啊——！”
剧烈的、仿佛血肉被撕裂又重塑的痛楚，远超之前的寒冷和伤势，猛地从掌心席卷全身！
凌云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刚刚积聚起的一点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向后倒去。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他仿佛看到那座发着炽烈乌光的小塔，竟从他掌心缓缓悬浮而起，塔尖对准了他的眉心。
一股浩瀚、古老、充斥着无尽吞噬意味的意念，如同洪荒巨兽，猛地撞入了他的识海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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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没有死。
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或许是崖壁横生的树枝缓冲了下坠之力，或许是底下这潭深水救了他一命。
但此刻，他宁可是首接摔死。
父母惨死的画面、母亲临死前绝望的眼神、父亲背心碎裂的声音、村庄冲天的火光……所有的一切，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里疯狂翻涌、撕裂，比这冰冷的河水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和窒息。
“爹……娘……”他无意识地喃喃着，眼泪混着冰冷的河水滑落，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巨大的悲痛如同深渊巨口，几乎要将他吞噬。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就在他意志涣散，几乎要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入这黑暗水底时，掌心忽然传来一阵异常清晰的灼热！
那灼热感来得如此突兀，与周身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掌心！
是那座塔！
凌云猛地惊醒，想起坠崖前那奇异的感觉。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冻僵的手，只见那座黝黑的古塔正紧紧黏在他的掌心，与他被荆棘划破、又被河水泡得发白的伤口紧密相贴。
更诡异的是，它正在微微发烫，并且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沉乌光，在漆黑的水底，如同一点倔强不肯熄灭的余烬。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暂时压过了心中的悲恸，求生的欲望再一次被点燃。
他不能死！
爹娘用命换来的生机，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血海深仇未报，他怎么能死在这冰冷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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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忍着浑身骨头仿佛散架般的剧痛，开始奋力向上划水。
“哗啦——”一番挣扎后，他的头颅终于冒出了水面。
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夜依旧深沉，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崖顶的方向，隐约还能看到些许不正常的红光，那是他的家、他的村子在燃烧。
而悬崖之下，这片河滩乱石嶙峋，黑暗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着一切。
他必须尽快离开水里，否则不被淹死，也会活活冻死。
凭借着那一点灼热感带来的奇异支撑，凌云用尽最后的气力，艰难地爬上了岸。
身体一离开水面，夜风一吹，顿时冷得他牙齿咯咯打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瘫倒在冰冷的乱石滩上，浑身湿透，伤口在冷水的浸泡和石子的摩擦下疼痛钻心。
他蜷缩起来，瑟瑟发抖，意识又开始模糊。
掌心中，那座小塔的灼热感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正透过掌心的伤口，一丝丝地渗入他的体内，艰难地对抗着那几乎要冻结血液的寒冷。
这暖流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
它游走在几乎冻僵的西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让他破碎的心神和濒临崩溃的身体，都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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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父亲日复一日擦拭它的样子，想起它挡开刀疤脸一击而毫发无损的坚硬，想起坠崖时和此刻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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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后面，勉强躲避着风雨。
他将小塔紧紧攥在手里，那持续的、微弱的暖流成了此刻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报仇，为了弄清楚这一切，他必须活下去！
仇恨的火焰，混合着小塔带来的奇异暖流，在他冰冷的身体里重新点燃了一丝生机。
他撕下相对完好的里衣布料，吃力地包扎着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尤其是掌心那道与小塔紧密相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
但精神却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活下去、报仇）而振作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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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那与小塔相贴的伤口处，暖流突然变得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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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黑色小塔乌光大盛，那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变得如同实质，将凌云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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