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金属撕裂的锐响刺破高速公路的风，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鸣。
一辆宝马车的前脸狠狠嵌进了一辆奔驰的侧门，扭曲的车身像被揉皱的铁皮盒，破碎的挡风玻璃飞溅成星点，瞬间燃起的火焰顺着漏油的管道疯窜，橘红色的火蛇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幕染得通红。
附近的车辆纷纷急刹，刺眼的刹车灯在夜色里连成一片。
有人推开车门，隔着安全距离举着手机，镜头里的火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车窗后模糊的人影，却没人敢贸然上前，只能对着电话那头急促地描述着位置，声音里掺着难掩的慌乱。
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电视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夏禾凝苍白的脸上。
她赤着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腿边，脚趾无意识蜷缩着，蹭过地板上散落的几粒瓜子壳。
手里的威士忌酒倾斜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领口，她却像没察觉，只是盯着不断切换的电视频道——财经新闻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侃侃而谈，偶像剧里的情侣在海边拥吻，综艺节目的笑声尖锐刺耳，可没有一个画面能留住她的目光。
三个月前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
那天她蹲在衣柜前整理宋祈年的西装，指尖无意间触到西装内袋里的硬物，掏出来时，却是一条她不曾给宋祈年买过的男士内裤。
她将内裤放在茶几上，原本是准备在宋祈年回家时，责备他的邋遢，怎么讲内裤放在西装口袋里，可是男人看到内裤时瞬间僵硬的表情，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解释：“那天应酬，我裤子被服务员洒上了水，他们经理便里里外外都给我买了一套新的。”
夏禾凝对宋祈年的话虽然将信将疑，却没有在吭声，毕竟眼前这个是她爱了15年的男人，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亲朋，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她愿意再给这个男人一次机会。
可信任就像碎了的镜子，再怎么轰，裂痕也永远都在。
两个月前，她在宋祈年的行车记录仪里听到了不该有的声音。
年轻女孩娇滴滴的唤着宋祈年“哥哥”，宋祈年温柔的哄劝，还有那句让她浑身发冷的“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
她卸下记录仪去找他，第一次提出了离婚。
宋祈年却红了眼，攥着她的手不肯放，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说他最爱的还是她，说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
他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真正让她死心的，是一个月前。
那天她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却在妇产科走廊里看见了宋祈年。
他扶着一个年轻女孩，动作小心翼翼，眼里的慌张和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女孩手里的B超单被风吹得晃了晃，她隔着几步远，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写着“宫内早孕6周”。
后来她去查了，查了宋祈年的消费记录，查了他的开房记录，每一条证据都像一把刀，把她最后一点想念割得粉碎——那个孩子，确实是宋祈年的。
酒瓶空了，夏禾凝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酒液和泪水，冰凉一片。
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是宋祈年的白月光。
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家境优越，性格温顺，又爱极了他，在他一清二白的时候，是最省心、最适合的选择。
就像买一件衣服，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合身、耐穿，等到后来有了更好的、更合洗衣的，旧的那件，自然就该被丢弃了。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车祸新闻，记者的声音带着沉痛：“高速路车祸现场火势己得到控制，车内人员己转至人民医院抢救......”夏禾凝盯着屏幕里渐渐熄灭的火焰，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结束了，宋祈年。
突然，电视里记者的声音被一段和缓的音乐声轻轻戳破。
钢琴旋律带着几分暖意，却与公寓里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夏禾凝指尖动了动，眼神依旧有些涣散，首到音乐声重复第三遍，才慢吞吞摸过沙发旁的手机。
她先拿起电视遥控按了静音，屏幕里车祸现场的画面瞬间成了无声的默剧，然后才滑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听筒里立刻传来一道急促又带着威严的男声，“请问......您是宋祈年先生的妻子吗？
我们是北城交警队，您的先生宋祈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情况很危急，麻烦您尽快赶过来！”
酒精还在血液里作祟，夏禾凝的脑子里像裹了层棉花，昏沉得转不动。
她没有震惊、没有慌乱，甚至没有追问一句“怎么会这样”，只是对着电话那头，用近乎木讷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再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便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被随手丢回沙发，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没有急着出门，反而站起身，赤着脚一步步走向衣柜——柜门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里面挂着的衣服大多是宋祈年以前送的，如今看来只剩讽刺。
她指尖划过一件件深色外套、素色衬衫，最后停在一条粉色针织连衣裙上。
裙子是柔和的茱萸粉，贴身的剪裁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曲线，还是去年她过生日时，宋祈年说“你穿粉色好看”才买的。
夏禾凝慢慢换上，冰凉的针织面料贴在皮肤上，让她打了个轻颤，却也莫名清醒了几分。
接着，她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青黑，嘴唇干裂，狼狈得像被生活碾碎的瓷娃娃。
她打开化妆包，先挤出粉底液，用指腹轻轻推开，一点点遮住脸上的疲惫；再拿起眉笔，细细描出柔和的眉形；最后拧开一只豆沙色口红，沿着唇线缓缓涂抹，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瞬间有了生气。
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首到确认自己眼底的麻木被妆容掩去，才起身拿起玄关上的羊绒大衣。
大衣的毛领软软贴在颈间，带着一丝暖意，然后拿起钥钥匙，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映着她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电梯口。
没有匆忙的脚步，没有慌乱的心跳，只有一片沉寂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安宁。
金属撕裂的锐响刺破高速公路的风，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鸣。
一辆宝马车的前脸狠狠嵌进了一辆奔驰的侧门，扭曲的车身像被揉皱的铁皮盒，破碎的挡风玻璃飞溅成星点，瞬间燃起的火焰顺着漏油的管道疯窜，橘红色的火蛇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幕染得通红。
附近的车辆纷纷急刹，刺眼的刹车灯在夜色里连成一片。
有人推开车门，隔着安全距离举着手机，镜头里的火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车窗后模糊的人影，却没人敢贸然上前，只能对着电话那头急促地描述着位置，声音里掺着难掩的慌乱。
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电视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夏禾凝苍白的脸上。
她赤着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腿边，脚趾无意识蜷缩着，蹭过地板上散落的几粒瓜子壳。
手里的威士忌酒倾斜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领口，她却像没察觉，只是盯着不断切换的电视频道——财经新闻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侃侃而谈，偶像剧里的情侣在海边拥吻，综艺节目的笑声尖锐刺耳，可没有一个画面能留住她的目光。
三个月前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
那天她蹲在衣柜前整理宋祈年的西装，指尖无意间触到西装内袋里的硬物，掏出来时，却是一条她不曾给宋祈年买过的男士内裤。
她将内裤放在茶几上，原本是准备在宋祈年回家时，责备他的邋遢，怎么讲内裤放在西装口袋里，可是男人看到内裤时瞬间僵硬的表情，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解释：“那天应酬，我裤子被服务员洒上了水，他们经理便里里外外都给我买了一套新的。”
夏禾凝对宋祈年的话虽然将信将疑，却没有在吭声，毕竟眼前这个是她爱了15年的男人，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亲朋，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她愿意再给这个男人一次机会。
可信任就像碎了的镜子，再怎么轰，裂痕也永远都在。
两个月前，她在宋祈年的行车记录仪里听到了不该有的声音。
年轻女孩娇滴滴的唤着宋祈年“哥哥”，宋祈年温柔的哄劝，还有那句让她浑身发冷的“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
她卸下记录仪去找他，第一次提出了离婚。
宋祈年却红了眼，攥着她的手不肯放，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说他最爱的还是她，说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
他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真正让她死心的，是一个月前。
那天她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却在妇产科走廊里看见了宋祈年。
他扶着一个年轻女孩，动作小心翼翼，眼里的慌张和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女孩手里的B超单被风吹得晃了晃，她隔着几步远，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写着“宫内早孕6周”。
后来她去查了，查了宋祈年的消费记录，查了他的开房记录，每一条证据都像一把刀，把她最后一点想念割得粉碎——那个孩子，确实是宋祈年的。
酒瓶空了，夏禾凝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酒液和泪水，冰凉一片。
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是宋祈年的白月光。
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家境优越，性格温顺，又爱极了他，在他一清二白的时候，是最省心、最适合的选择。
就像买一件衣服，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合身、耐穿，等到后来有了更好的、更合洗衣的，旧的那件，自然就该被丢弃了。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车祸新闻，记者的声音带着沉痛：“高速路车祸现场火势己得到控制，车内人员己转至人民医院抢救......”夏禾凝盯着屏幕里渐渐熄灭的火焰，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结束了，宋祈年。
突然，电视里记者的声音被一段和缓的音乐声轻轻戳破。
钢琴旋律带着几分暖意，却与公寓里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夏禾凝指尖动了动，眼神依旧有些涣散，首到音乐声重复第三遍，才慢吞吞摸过沙发旁的手机。
她先拿起电视遥控按了静音，屏幕里车祸现场的画面瞬间成了无声的默剧，然后才滑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听筒里立刻传来一道急促又带着威严的男声，“请问......您是宋祈年先生的妻子吗？
我们是北城交警队，您的先生宋祈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情况很危急，麻烦您尽快赶过来！”
酒精还在血液里作祟，夏禾凝的脑子里像裹了层棉花，昏沉得转不动。
她没有震惊、没有慌乱，甚至没有追问一句“怎么会这样”，只是对着电话那头，用近乎木讷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再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便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被随手丢回沙发，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没有急着出门，反而站起身，赤着脚一步步走向衣柜——柜门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里面挂着的衣服大多是宋祈年以前送的，如今看来只剩讽刺。
她指尖划过一件件深色外套、素色衬衫，最后停在一条粉色针织连衣裙上。
裙子是柔和的茱萸粉，贴身的剪裁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曲线，还是去年她过生日时，宋祈年说“你穿粉色好看”才买的。
夏禾凝慢慢换上，冰凉的针织面料贴在皮肤上，让她打了个轻颤，却也莫名清醒了几分。
接着，她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青黑，嘴唇干裂，狼狈得像被生活碾碎的瓷娃娃。
她打开化妆包，先挤出粉底液，用指腹轻轻推开，一点点遮住脸上的疲惫；再拿起眉笔，细细描出柔和的眉形；最后拧开一只豆沙色口红，沿着唇线缓缓涂抹，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瞬间有了生气。
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首到确认自己眼底的麻木被妆容掩去，才起身拿起玄关上的羊绒大衣。
大衣的毛领软软贴在颈间，带着一丝暖意，然后拿起钥钥匙，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映着她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电梯口。
没有匆忙的脚步，没有慌乱的心跳，只有一片沉寂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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